陆陆续续,别苑里站了不少少年,估摸数着,三十有余,分为男女两列,手持颂香,整齐排列着。
大约都听说了仙师云游回来,气氛多少有些压抑。风姑娘领着两排女侍碎步走出,对着别苑门口略长的紫衣女子微微一拜,百合姐,新入门弟子三十二名,都在此了。
被唤作百合的女子清凉的目光微微瞟了几下,轻嗯了声,便转身了。风姑娘连忙站在平行的另一边,高声颂起,“紫金枫临,飞鹤香颂,程门立雪,夫子相迎!起……”
“女侍恭送……”风姑娘身后两排侍女用着极标准的雅言,焚起颂香,顿时一阵缭绕,两排队伍跟着百合姑娘、风姑娘向前走去。不知是什么乐器,突然间自遥远天际处传来,并不太真实,隐隐约约,却又绰约的很。
队伍缓缓移动,走出别苑才发现,两边突然冒出了许多人,自别苑向露台延伸,身着由浅蓝至深蓝,异常规整,反倒是领路的百合姑娘和风姑娘一紫一绿,衬的有些突兀。
“你说这领头的百合姑娘和风姑娘是啥来头,咋就和别人穿的不一样?”海军特意压低了嗓门,和小林在后面切切私语。
小煤球回头偷看了一眼,发现磊磊正好排在后面,显然海军那大嗓门不是不是一般的大,大概队伍里是都听到了。只听见身后又传来声低低的嗤笑,“白痴。”再回头,却又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了。
“大胆,谁在背后议论玉尊使者?”一黑袍女子突然一声大喝,小煤球一个机灵,才发现早已走过了两边的蓝色门生,眼前竟是一片黑压压的神色,一概黑袍。
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一句话,黑色,尚水德,主黑色,小煤球赶紧摇摇脑袋,一抬眼,发现黑袍女子正狠狠的盯着自己。
“法妹,不碍事了,香正焚完,时辰刚好,该请各位尊者出位了。”紫衣女子声声如玉,不似风姑娘的脆,也不似被称作法妹女子的冷,掷地间,竟如玉珏般。众人纳闷,原来说话也可以说成这样,听上去柔的很,细细品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清泠。
“不知那三位姐姐什么出身,不似其他师兄师姐,总有些特别的味道。”磊磊在身后轻轻说道,小煤球觉得正中心意,多多少少,还是有些羡慕的。
“好了,三位妹妹,既已到齐,那就不误时辰,请出师尊吧”黑袍女子身边又站出一位灰袍女子,其他三人听见,一起浅作了个揖,“便听婷婷姐的。”
话毕,四人分站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四位,左手持玉笔,右手捻了个花诀,四只玉笔相触,冉起淡淡紫烟。之前焚起的白烟渐退,众人这次发现,脚下竟是千丈悬崖,随着紫烟凝起,烟波撩动之际竟如悬立云间。胆小之人已低呼出声,见着脚下白云、山石、鸟雀、清流之影生动,小煤球也觉得密密麻麻的冷汗爬满了背脊。
此时,两边众人纷纷低头,口中颂动,紫烟流动之际,竟闻仙鹤啼鸣,嘹亮而清脆,如暖流般流入众人心中。连同方才的紧张、悸动,也因这仙家之物几声啼鸣而褪去。
几声大笑空中传来,“玉尊使者辛苦了,又是几年未见啊!”被唤作玉尊使者的四名女子浅浅一笑,“alei仙师多年未见,恭祝福寿安康!”
“丫头厉害啊,当年还是小细牙子,还记得老夫声音,越发标致了,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,哈哈哈哈……”声音既已远去,“老爷子们找我下棋去了,你们这群娃娃就留给风影吧。”
“你们那,又让alei先师跑了。”烟影中,一抹影子渐渐清晰,似如云中下来一般,果然是一儒雅男子。
“拜见风影玉尊。”灰袍女子引领众人轻轻一拜,“本次新入门弟子三十二名,尽在此,有请玉尊挑选。”
“四位玉尊使者办事,总是妥帖的很。历年弟子选拔,本当由祖师训话。这几年,几位天师早已神游天下,心中已无门派之见,只有天地之分。仙师又追随天师多年,也已跟随天师修行而去。唯此,目前这山上总坛,也就我年长一些,听得师祖训多一些,这才勉代当执一职。好在几年间,几位清尊修有大成,携教几位上尊也颇有章法,因此,新晋子弟,当勤勉好学,以各位上尊、清尊为榜样,早集大成。”
风影略略一顿,“我知,各位新晋子弟,有人熟识EIA为何物,有人只是道听途书,有人只求混个饭饱,有人欲求闻达于天下,但是,EIA究竟为何物,可有哪位少侠愿畅所欲言?”
一阵沉默,众人面面相觑,竟不知还有这一出。
“我知道!就是引自然之势补天地之缺!”这声音勇猛的很,又是第一个,颇得人注目,
“奥?挺有意思,少侠尊姓?”众人循着风影玉尊的目光,是个壮实男子,一看便是冀州人,
“我……叫……”壮实男子声音愈来愈低,“青楼……”
风影玉尊一愣,相隔距离稍远,听不太仔细。
“师傅,他说他叫青楼!”这下大家都挺清楚了,此人小煤球似乎眼熟,想起来正是小林路上说过的,“听说此次上山,最出名的就是FISH。”
人物介绍:
FISH,世家出身,武力指数三颗星,智力指数四颗星,行动指数两颗星。擅长卖萌,装嫩。附加技能,狂怒,醉酒,变身。特殊技能,闻香,辩向。
青楼,草莽出身,武力指数五颗星;智力指数两颗星;行动指数三颗星。擅长魅舞。附加技能,娇笑。
婷猫:玉尊使者之首,武力指数四颗星,智力指数四颗星,行动指数四颗星。玉尊钦点使者,擅长笔伐,情报,分析,引势。
法妹:玉尊使者,武力指数三颗星,智力指数三颗星,行动指数三颗星。擅长分析,导势,论断。
百合:玉尊使者,武力指数三颗星,智力指数三颗星,行动指数三颗星。擅长整合,拟合。
拥抱风:玉尊使者之末,是最小也是最后一位玉尊使者,为仙师亲收,武力指数两颗星,智力指数三颗星,行动指数三颗星。擅长野外,突袭,分析,论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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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影玉尊略有惊讶,明明是一彪形大汉,却有一个青楼的名号,但见此人眼里,非同一般的精锐,且了解如此精准,显然非外行之人。
“我也知道!EIA就是替天行道,拿钱消灾!”声音未了,四下已是嗤笑一片,瑾轩、鱼鱼二人微微摇头,此等回答,不必多想,一定出自小林。
“莫笑,这孩子所说也不尽然是错。”风影玉尊大笑,“小子何名,倒也坦率。”
“小子就是臭小子呗,还有啥名儿。”鱼鱼一声嘀咕。
“一群白痴。”小煤球似乎又听到身后传来如此声音,和上一次显然出自一人。
“我,我叫小林。”难得的见小林居然害羞起来。
“所谓EIA,流传已久,但闻诞生于天地之间,《诗经》有云,是飨是宜,降福既多;《孟子》有云,斧斤以时入山林,林木不可胜用也;《文子》有云,先王之法,不涸泽而渔,不焚林而猎。此中纷纷,讲的都是天势与人势。人有欲,便有人势;人无力,便与天借势。然天之势,非凡人可借也,所出之多,五行易乱,天势不导,人势即毁。EIA之责,便是导天势,为人之所驱;抑人势,养天之所需。我等不求闻达如朱熹先人,存天理而灭人欲,但求天理人欲共存,两者相惠而成千秋大世!”
“好!”两边弟子纷纷叫好,先行鼓起掌来。
风影玉尊微笑颔首,“说的好,非常好,难得见到有如此悟性子弟。”微笑间便对一旁的老赵询问,“此子弟有大出息。”
老赵面目表情,半晌后,点了下头。
好在风影玉尊也不在意,示意方才说话的子弟出列,“我见你所想非凡,可是与我派有所渊源?”